“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元念卿眉头深锁,本来计划用三四天找人,现在只有一天。偌大的城镇,那位掌柜又不是久居此处,认识他的人应该不会太多,找起来本就如海底捞针,现在时间那么紧,恐怕要无功而返。
“要不我们不跟客船,自己租一艘小船?”白露提议道,他们去码头的路上有很多小船停靠岸边招揽生意。
元念卿摇头:“你我水性一般,万一出事便逃生困难。若是常来常往知道船夫底细还好,我们这样初来乍到不能冒险。”
这番话也在理,他们毕竟是偷跑出来,一点差错就可能被人知晓。元念卿这一路格外谨慎,偏僻一些的小路都不走,每到新地方必定多问多听,凡事都不敢盲信。
白露一时也想不到别的主意:“现在怎么办?”
“不能白来一趟,总之先找。”
既然时间紧迫,更不能到处乱跑,他又问道:“从哪开始找?”
元念卿硬着头皮道:“药铺。”
白露知道元念卿是迫不得已才说出这两个字,但凡时间宽裕也会先去茶摊酒肆,找爱聊天的闲人搭话,那位王掌柜的消息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据说王掌柜五十多岁,精明能干身体硬朗,不过膝下只有一女,远嫁之后实在想念,才会携家人搬来临溪。
他们猜测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就此赋闲在家,因此才会先从对方旧业寻找。
可两人跑遍了镇里的大小药铺,都没有此人音讯,眼看天色已暗商铺陆续闭户,他们只能先回客栈再做打算。
白露许久不曾如此疲惫,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但天还没亮就被叫醒,只好揉着眼睛含糊问道:“怎么了?”
元念卿倒是精神十足:“好像是码头那边要来船队,店里许多客人都拉上骡马往那边去,我们也去看看?”
他瞥一眼黑压压的天空,不怎么想起:“这么早?”
“听小二说有大批药材要装卸,说不定能遇到什么好药。”元念卿用药材说事,引他上钩。
这伎俩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又怎会不知:“不用诓我,跟你去就是。”
两人简单收拾出了客栈,不想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往码头去。他们也混进队伍里一起往前走,时不时和同路行人聊上几句。
闲谈之下他们才知道不少货物下船会就地开市,这些人都是去码头看货。
果然,还未到近前就能看到码头周围人头攒动灯火通明,叫喊吆喝不绝于耳,竟比白天来时还要热闹。
这场面两人都是第一次见,不知不觉随着人潮逛到天亮。
“没想到真能买到好东西。”白露买到几样少见的药材,其中一袋珍珠最合心意,一拿到手就仔细地收在怀里。
元念卿不懂,这些珍珠个个歪瓜裂枣,便宜归便宜,但一个能看的都没有:“别人买珍珠都买又大又圆的,你买这种又小又丑的算什么?”
“反正要拿来磨粉,美丑有什么关系。”
元念卿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不会也是药吧?”
他点头:“加在外伤药里,不过一般卖的太贵,我舍不得多放。”
提到外伤,元念卿不禁端详起白露的脸,之前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一段不太明显的印痕。
他知道对方在看自己伤到的地方:“是不是已经好了?”
“还有一点印子。”
“过几天就能消。”这些天在外面他早忘了这件事,连药都不曾涂。
“答应我,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形别再冲出来,先顾着自己。”元念卿嘱咐道。
唯有这件事他不想答应,瞥见一个正在卸车的铺面,顾左右而言他:“那边正在卸的好像是黄芪,我们过去看看。”
不由分说冲到店铺里,白露才发现里面的陈设不太像寻常药铺。
里面一位掌柜打扮的长者看到他和善一笑:“小道长,我们这里不做散货生意。”
白露转身刚要退出去,元念卿便追了过来:“怎么了?”
“这边不卖散货。”
元念卿也跟着转身,但还未踏出门槛就被叫住:“这位小道长请留步。”
他转身看向屋内的长者:“您叫我?”
“正是。”那位长者快走两步来到近前,眼睛自始至终盯着他的脸,“请问小道长从何而来?”
元念卿和白露对视一眼:“赤鸣山。”
长者倒吸一口冷气:“敢问怎么称呼?”
“元青。”
“啊?!”长者连退两步震惊不已,喃喃自语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此般反应,他们就知道找到了。
等人略微平静下来,元念卿客气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王严,是这里的掌柜。”王严连忙介绍,犹豫一下又问,“不知道二位现在有没有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点头,随王严来到铺面后面的客厅。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