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近些时日随教主出行,练习懈怠了许多,还好常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忘不了,上手舞几次熟悉感便找了回来。
今日能有这样的空闲也不过是主子心血来潮,想看他舞剑,虽不知对方哪里来的兴致,但能借此练练手也是好的。
影卫的招法大多简单,只为取人性命,出招多凌厉迅速,其实观赏起来略显的无趣,没有那般花招多的看着热闹。
龙煜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目光从他手握的长剑上直到冷冽的眉眼,只要握上了武器,影卫便会沾染上杀气,如同盯上了猎物准备撕咬的狼。
一阵风吹过,扬起龙柒墨色的发丝,腰间的玉穗,带下了树枝上嫩黄的花瓣,在他身边飞舞飘落,柔和了凌厉的剑招。
手指摩擦在杯壁上,龙煜之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喝了口茶,缓缓的吞咽下去,润了莫名干燥的嗓子。
旋身收起剑式,龙柒将剑入鞘,抬步向凉亭走去,方才乖巧蹲坐在阶下的十一小跑着迎上来,随在他脚边。
他停在凉亭的台阶下,执剑抱拳,微垂头唤了声教主,候着的小厮接过他手中的剑,抱着退到一边。
“过来。”
龙煜之放下手中的半杯茶,执了放在炉上的茶壶,亲手将另一个空杯满上,转眸时影卫已站在两步远的位置,他将茶递过去。
龙柒上前半步,恭敬的弯身双手接过,言道多谢教主,而后很快退开,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明他的用意,龙煜之微沉眸,“躲什么?”
茶水有些烫口,龙柒捧在手中还未喝,听到他的询问抬眸,道:“属下出了汗,怕熏到教主。”
此言让龙煜之的神色稍缓和,抬起胳膊搭在桌上,手撑着脸侧看他,“无事,本座不嫌弃,上前来。”
龙柒未敢再犹豫,往前挪近了一步,是对方伸伸手便能碰到的距离。
随着影卫的靠近,确实能嗅到其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龙煜之并不觉得讨厌,他伸出手,指尖落在人悬挂腰间的玉佩上,缓缓的理顺了舞剑时乱掉的穗线,“身手不错。”
能从主子的口中听到一句不错,已让龙柒受宠若惊,欲弯身行礼,却因对方动作顿住,只轻声道:“谢教主。”
候在一旁的小婢垂头站着,小心的侧眸看他们一眼,今日天气依然晴好,正有暖色的阳光照进来,亭外是花朵正盛的黄香梅,两人的身影在这般的画面中竟是有些岁月静好之意。
那艳丽公子的手离了玉佩,向上一抬落在了护卫拿着紫砂杯的腕上,明明无甚逾矩,小婢却莫名觉着脸热,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许是因方才动作大,影卫束起的袖口有些上滑,露出腕骨上侧少许圆形疤痕,龙煜之的手指在其上摩擦,能察觉出对方微微一颤,他抬眸,“疼?”
龙柒忙摇头,自是不疼的,一个陈年老疤哪里还会疼,只是这处是他欺瞒主子的“罪证”,所以对方摸的时候,他免不了有些紧张。
十年过去,这道疤依旧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可想而知当初咬的多狠,想必疼的很,龙煜之又摩擦了两下,收回手,“喝茶吧。”
龙柒微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袖口,抬手将已不烫口的杯中茶水饮尽,缓解了出汗后的干渴。
到底还是天冷,他稍稍站了这么一会儿,身上的薄汗便落了个干净,隐隐开始觉得有些凉意,他垂眸看一眼只穿单薄衣衫的主子,道:“教主,可要人拿狐裘来?”
龙煜之内力深厚,自是不惧小小的严寒,今日的阳光正好,与他来说还算舒适,摆摆手道不用。
龙柒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再劝,管的多了便是逾矩。
看见他的纠结神色,龙煜之微扬眉,拿起茶杯喝了口,道:“你还担心本座染了风寒不成?”
龙柒哪里敢应是,那岂不是在小瞧对方,他摇摇头,将手中的杯子小心的放在桌沿处,拱手弯下身,“属下多事。”
龙煜之皱皱眉,挥手免了他的礼,待人直起身站好,将空掉的杯子放回桌上,“给本座倒茶。”
闻言龙柒忙探身拿过炉上茶壶,一手扶盖给人的杯中满上,缕缕的热气散出来,略朦胧了视线,他眨下眼睛,放下茶壶退回原位,“教主请用。”
手指搭上温热的杯壁,龙煜之没有急着喝,轻缓的摩擦着,视线往影卫下唇上落了落,兴许是端木敛给的药膏有用,只余下了一个清浅的痕迹,几乎已看不真切。
察觉到他目光的落处,龙柒下意识抿了唇,刚喝过茶水的唇面润泽,并没有什么不妥,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不自在的微侧脸。
十一没心没肺的绕在影卫脚边转了一圈,蹭蹭他的腿要人跟它玩耍,爪子扒在他腿上摇摇尾巴。
龙柒借故蹲下身去避开主子视线,在小东西的后颈皮上挠了挠,崽子立刻翻身露出肚皮,没个狼样。
影卫在他跟前垂着头,发丝滑至身前,露出一片后颈,龙煜之摩擦在杯壁上的手一顿,收回来轻轻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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