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单腿撑起,拿酒壶的手搭在膝盖上,视线紧随舞姬而动,姿态闲散地点了点头,又微微侧眸,用余光瞥了谷丰那几人。
趁无人注意时,将东西从桌子下面递给了江箐珂。
江箐珂仔细收好,继而又问:“镖局那边也交代好了?”
“交代好了,你们去皇陵的那日,镖局也会有四队镖车从京城出发,然后各寻一处停留一日,再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出发。”
江止办事虽然有时不太靠谱,但大体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四日后,你带着红枣和那匹乌骓在行宫外等我和喜晴。”
江箐珂不忘叮嘱。
“我的嫁妆别忘带了。”
“放心吧,阿兄里裤不带,都得把你嫁妆背着。”
江箐珂想了想,又道:“张氏和江箐瑶那边你也别忘了交代,就说帮着出趟镖,顺便回西延看看老爷子,太子若是寻到了她们母女那处,还可以借此迷惑下李玄尧。”
“何时开始罗里吧嗦,婆婆妈妈的”
江止咋舌,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江箐珂调侃,摇头叹气,换来江箐珂一记拳头。
可转而低头给自己倒酒时,舌尖顶着腮,他唇角翘得人不知鬼不觉的。
另一桌,喜晴吃着酒菜,看了几眼胡姬舞,所有的注意力便都落在了江止的身上。
身侧的谷丰瞧见,磕磕巴巴地在喜晴耳边吹风。
“你你你,你家,大,大大大公子,不是什,什什什么好人。”
喜晴听了不乐意,转头狠狠白了谷丰一眼。
“我家大公子怎么不是好人了?”
“他他跟酒,酒酒楼,老老老,老板娘,有有”
一旁的谷羽听了替谷丰着急,开口插话,替他把话说了。
“有一腿。”
谷丰点头:“对。”
喜晴不信。
“乱说。”
“我家大公子才看不上那种轻浮随便的女人呢。”
谷丰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谷羽抢了先。
“我们的人都看到了,你家大公子被那老板娘勾着腰带,去了酒楼后院的房子,到第二天上午酒楼开张,他人才出来。”
“不仅如此,平日里跟那些镖局兄弟时常去勾栏瓦肆喝花酒,回回去,回回怀里都搂着个小娘子。”
谷丰点头如捣蒜,又跟了一句:“对!”
他拿起筷子,赶在其他兄弟下手前,把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白切鸡夹给了喜晴。
“离离离,离他,远点!”
喜晴听到江止在酒楼老板娘那里过夜,再没心情吃酒。
将那块鸡肉夹起,愤愤扔到了谷丰的碗里。
“吃也堵不上你的碎嘴。”
想要殿下
江箐珂撑着腮,喝着酒,一场接一场的胡姬舞看得却是心不在焉。
思忖了片刻,她唤江止。
“阿兄”
“说。”
“你说,眼下正是李玄尧准备登基的关键时刻,我若是走了,是不是给他添乱,很不地道啊?”
江止声色懒散道:“一年不到,这东宫都添几个新人了?”
“你跟他地道,他跟你地道了?”
“现在不走,留下来等着跟那和亲公主来了一起过年不成?”
“人家运筹帷幄,用得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东宫的秘密,江箐珂都未同江止说。
他不知情,自是不知晓这其中的复杂和潜在的危机。
“可是”
江止不耐烦道:“又可是什么?”
“我这心里也不怎么的,总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江止默而不言,转头心不在焉地瞧着那几名舞姬。
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你若是不放心,咱就给他留两万江家军备用?”
江箐珂眼里立马有了光。
“怎么留?虎符由父亲掌管,我的那几个军令牌也都上交给了父亲。”
“太子若想从西延调兵,也得走文书。”
适时,江止的手探进怀兜里,摸出个铜制鎏金军令牌来。
“西延落星岱和盘龙岭,那里易守难攻,鲜少有敌兵入侵,这里总共有五万重骑兵马,若太子需要,可临时从这两处调用两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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