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就打人?
就这么不怕得罪人吗?
谁都知道这青年仗着自己家经营着基地里小有势力的异能者公会,平时在基地里横行霸道强取豪夺惯了,却没人敢这么直接对他动手。
陆遥却像没听见周遭的动静,收回手时指节都没有红,目光掠过倒地哀嚎的青年甚至连半点停顿都没有。
他像是只听到了姜融一个人的话,俯身用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姜融的耳廓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去,带着令人安心的力度:“还痛吗?”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和刚才不耐烦挥拳时的狠厉判若两人,“乖,我捂住了,不会再让他吵到哥哥了。”
姜融埋在陆遥身前。
鼻尖蹭着他温热的衣料,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闷闷地“嗯”了一声,指尖始终攥着对方的衣角不肯松开。
陆遥知道他不习惯引人注目,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斗篷裹得更紧,他把姜融完全护在胸膛前,便抬脚越过地上蜷缩的青年,步伐沉稳地离开了。
不但连跟他一起来的常曦他们都没有等,就连对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都充耳不闻。
“疯了吧?他居然敢打林小少爷?”
“这小子完了,林家在基地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下肯定不会放过他了。”
“要是那美人我耳边撒娇,我也愿意为他出头啊。”
“敢出一时的风头算什么?等着看吧,不出三天,这两人绝对没好果子吃!”
议论声越来越响,带着幸灾乐祸和惋惜,但陆遥始终没回头,一手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姜融,一捂着他的耳朵,身影很快消失在基地错综复杂的巷道里。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林家的跟班围着倒地的青年手足无措。
没过多久。
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神情冷肃的军队快步走来,二话不说就将受伤的青年抬上悬浮担架。跟班本想帮忙,但见到他们的穿着后立刻吃了一惊:
“这?几位不是城主身边的护卫队吗?怎么能够劳烦你们亲自出手?”
剩下的人才注意到军队臂章上刻着的并不是简单的城防军标志,而是一朵暗金色的荆棘花,正是基地里最神秘也最令人忌惮的城主陆姚生的专属标记。
“城主说了,他会亲自救治林小少爷,算是给防卫不当,所以才无辜受伤的林小少爷做个交代。”
城主大人的交代?
林少爷一个纨绔而已,何德何能遇到这种好事?
几人面面相觑,在慢慢攀升的疑惑中毕恭毕敬地送走了来去匆匆的车队,只不过跟他们所想的好处不一样,军队将人带走的车厢里一片死寂。
被陆遥一拳打蒙,口鼻流血、意识不清的林少爷林聘模糊间感觉自己好像被送到了什么阴冷潮湿的地方。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出奇,照得他眼球酸涩干裂,生理泪水直流,阖上后就无法睁开了,他意识想要求救:“救、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冰冷的手遏住了脖颈,发出了无法喘气的嗬嗬声。
扣住他的是个男人。
身穿干干净净的白大褂,身体虽然看上去并不壮硕,却丝毫赘肉都没有,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非人的冷冽和力量感。
“林、聘……”
“是叫这个名字吧?那么、可以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让听者第一时间就能判断出他拥有良好的教养,尽管外表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但只要一开口就奇妙的让人有一种在面对自家长辈时的错觉。
林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听见男人缓缓的开口了,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觉得他外貌如何,好看吗?”
“……”
“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这还是我在一次雪地旅行时,被雪崩困住,只能徘徊在山洞里自己生火取暖后得到的灵感。”
青年瞳孔骤缩。
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这人又问:“他看起来怎么样?是不是生动又灵活,一点都不像一个仿生人?”
他自问自答: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在他身上花费了很多心思……我把他当孩子一样看待,根本舍不得让他吃一点苦,每一个零件和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
这个人是……
极端的恐惧之下,林聘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顿了顿,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却突然沉下了声,言辞变得激动了起来:“可是你,你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垃圾而已!凭什么看他,凭什么想拥有他?!”
“你这种货色也配?”
手指翻转,骤然把注射器刺进林聘的脖子里,看人抽搐着瞪大眼睛,发了疯似的挣扎,在极度痛苦下断了气。
男人才缓下了激烈的情绪,极轻的呢喃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响: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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