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一起?这个孩子又算什么?”
善禾抬起眼,一行枯泪无声流下:“梁邵……我与阿邺……”
“不许这么喊他!”梁邵愤愤。
身后的梁邺,抱臂望他:“梁邵,你何苦逼善善呢?”
梁邵不理他,只把声气放得更软:“善善,我知道是我不好。与你约定好三个月,我擅自拖延归期,是我的不对。可是,可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梁邵,你别说了……”善禾终于开了口。她怕梁邵再说下去,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得动摇。她是不可以动摇的,过去在梁邺手底下受的搓磨,她不容许自己放弃。于是,善禾咬下唇,硬声道:“我与兄长,情投意合。阿邵,是我变心了。”
梁邵顿觉浑身僵住,他惊愕地望着善禾,渐渐松脱手,攥紧拳,咬在齿间。很快,手背上的薄薄皮肉,留下一弯月牙儿似的齿印。
善禾不敢看他:“我和兄长,早就在一起了。”她故意将语气放得轻松,“我确实是生气你无故拖延归期,可是跟兄长在一起,是我深思熟虑过的。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梁邵,你扪心自问,论才学、论地位、论样貌、论名声,他哪里比不上你?”
善禾忍不住流泪:“大哥多好啊。那两年,你不跟我讲话,你大婚头一夜就写和离书给我。每天晚上从寿禧居回到漱玉阁,要么你在外宴饮没回来,要么你躺在床上看书,也不理我,像陌生人那样。你跟我关系不睦,府里下人也觉得我是软性子,说我跟他们一般身份,都是伺候人的,我说话,他们从来也未必听。偏偏祖父看重我、要我好,他要我来当家,我硬着头皮立威,背地里挨了他们好多骂,你没给我撑腰!都是祖父和大哥帮我!”这些事善禾原本都释怀了,这会子假话露真情,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受,她一壁说,一壁抬手背抹眼泪。
梁邵是半点脾气也没了,他垂下头,眉心皱得紧:“我……我后来不是改了么……”他伸出手,要给善禾拭泪,抬到一半,却被梁邺紧紧箍住腕子。
“那我在那时喜欢大哥,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善禾哽咽道,“我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我知道我配不上大哥这样的人物,我也知道这悖逆人伦,我还知道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祖父对我的看重。”
莫论梁邵听了这话,气得额角青筋乱蹦哒。梁邺亦愣在当场,回过神来,他立时近前一步,把梁邵搡到一边,握住善禾的肩,抑不住地喜悦:“真的吗?善善?还在密州时,你就这样想了?所以当初你不愿意,皆是因为这该死的人伦纲常?皆是你不想对不起阿邵和祖父?”
善禾目向地面,噙泪嗯了声。
“善善,你实在不用在意这些什么规矩体统,既然有情,为何不能在一起?祖父当初也是让你在我们二人之间选,你如今选了我,并不算辜负他老人家。”
梁邵浑身发抖,他正要开口,钟粹宫外忽响起一阵甲胄之声。未久,两列兵士手举长枪鱼贯而入,一员银甲将军提槊走了进来。
梁邺眯眼:“徐维?”
徐维掀起眼皮,瞥了眼梁邺,吩咐手下道:“诛逆贼,清君侧!”
两队兵士立时剑拔弩张,提刀斗将起来。
梁邵以脚尖挑起红缨枪,卸了背上青霜剑,丢给梁邺:“咱们的账,没完!”说罢,他提枪拦在徐维面前,枪头直指徐维面门:“哪里来的老匹夫!”
徐维横眉怒目:“竖子小儿!仅凭你这逆贼,也敢拦我东南大军?”
梁邵冷笑着:“少间便教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腕!”他提枪冲上去,与徐维缠斗在一处。
皇帝、李准皆步出内殿,立于丹陛之上俯视底下蓬乱战局。李准脸上红痕未褪,他叹道:“儿臣从未存心谋逆,所求不过东宫之位。您何必把徐家也牵扯进来。”
皇帝冷声道:“你联合了裴家,联合了北川军,朕若不密令梁邺召徐维勤王,今夜安有生机?”
“朕只是没想到,你连贤妃也不放过!”
“原来您早就知道……”李准渐渐收敛起方才痛心模样,他亦恢复平静,“可若不是您的默许,贤妃会死吗?”
皇帝瞪圆双目。
“而况父皇便是请来了徐维,他能斗得过梁邵吗?”
丹陛之下,三四十个回合过去,徐维渐逐渐落了下风。
李准声气更冷:“东南军镇守金陵、天杭、姑苏等地,此悉烟柳繁华之所。徐维在金陵的温柔乡里泡了这么些年,哪里比得上刚刚从北川打仗回来的梁邵?”
他虽立在皇帝身后,却更像统筹全局之人:“父皇,儿臣再告诉您一遍,儿臣反的,只是二哥,仅此而已。今夜过后,您依旧是皇帝,是大燕之主。”他目向梁邵,“在得知您派梁邺下金陵时,儿臣心里便动了个念头。裴家、徐家,系高祖皇帝打江山时传下来的开国功臣。大燕传承了这么多年,他们两家煊赫了这么多年,高祖皇帝的丰功伟绩也被人念叨了这么多年。每一任大燕皇帝继位,皆要祭拜高祖皇帝。后面的君王再怎么样,似乎都难以绕得开高祖。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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