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说,李承佑是个还没有掌权的皇帝,连今年的中秋宫宴都被陈介甫以内库空虚为由阻拦举办。
因李承佑还没掌权,所以反而存在一些权力的灰色地带,李承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他荒唐到在朝会上脱裤子拉屎,陈介甫都得捏着鼻子给他擦。
但那位南安侯夫人可就不同了,世人对女子更严苛些。
齐远叹口气,心里琢磨了一下南安侯这个人,蒋云铮。
“蒋云铮带着一票勋贵子弟同陈家人走的更近些,想必是恨着敦王的事。”
“沈大人忠于官家,这对翁婿立场不同,早晚分道扬镳。”
到底是兄弟,即使做了错事,他即使看不过也要帮着填补。
齐远道:“既然官家对那位夫人有意,就克制情意,待来日掌权后收拾了陈家,再令其归家,官家召进宫就是了。”
“如此时机,万万不能将儿女私情放在前面,即使官家能够毫发无损,可也要为那位夫人考虑。”
齐远抬眼看看官家神态,只见李承佑尴尬的摸着鼻子。
他心底叹口气,承佑年少又俊美,恐怕是勾了那位夫人,作孽啊!
李承佑轻咳一声,“远哥,你想多了,我不会做出格的事。”
出格的明明是沈熙真啊!
他这个皇帝成了外室,他到哪说理去!
要是那日不是他呢?难道真有个书生出现,沈熙真也会瞧的上眼,李承佑只要想想就恨的牙痒痒。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沈熙真突然如此作态必有古怪,不然怎么会忽然养‘师弟’。
她说话时情绪复杂,但他辨的明,那里面分明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他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只要对她那夫君没感情就好。
齐远见李承佑不说话,他犹豫片刻道:“官家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叫我夫人时常去陪伴一二,开导那位夫人,让她静待来日。”
齐远只认为是这二人情难自抑才有了联系,不论那位夫人是惶恐不安还是野心勃勃,让人去安抚一下总是必要的,免得闹出事情来,影响官家的声名。
李承佑大惊失色,他急忙抬手阻拦,“别!”
齐远疑惑:“怎么了?”
李承佑支支吾吾,最后在好兄弟正义的目光里还是说了实话,扭捏道:“夫人不知我是皇帝。”
齐远眼前一黑,隐藏身份勾搭已婚妇人,人渣啊!人渣!
“李承佑!”
李承佑耳朵一震,到底没好意思说出他其实被人包了,一个月二两银子。
脑子里想一想都羞耻的很,他堂堂一个皇帝勾搭已婚妇人也就算了,连庄子田地都没给,还从人家那里赚二两。
齐远气的心口疼,他语重心长:“官家,恕臣僭越。”
“您叫我一声远哥,我也有个哥哥样,事不能这么做啊!”
李承佑既不敢说具体怎么回事,又不想被齐远抓着讲道理,于是他一抬眼,“远哥,我情难自抑啊!”
齐远,一个正派到极点的好将军,同青梅竹马的妻子举案齐眉十余年,他第一次对‘情’这个字过敏,耳朵一点听不得。
他只有一个期望!
“官家万万不可耽误大业啊!”
李承佑点点头,那是肯定,输了什么都没有了。
回家后的齐远看见媳妇在喝燕窝,随口问一句这东西有什么用。
齐夫人:“能滋补身体,补气益血。”
补气?
齐远伸手,“给我也喝一口,我胸口疼。”
几日后,李承佑有了新麻烦。
看着眼前的五岁小女孩,李承佑皮笑肉不笑道:“舅舅这是?”
陈介甫一脸慈爱,“官家,这是臣的小女,也是为您选的皇后。”
一旁还有人附和,“官家,陈氏家教极好,先皇后就是其中表率,能得陈氏女为皇后,这是官家之幸啊!”
李承佑看向陈介甫那张老脸,心头杀意蔓延。
十月,秋意盎然,今年的秋景格外美丽,但沈熙真却无心观赏。
一面同蒋云铮的夫妻关乱糟糟,一面又是刺激之下发神经给自己找了个‘外室’。
蒋云铮那边自不必说,嫁了个王八蛋,政治立场与她父亲还不一致,她要和离,却还惦记着把银子拿回来。
外室那边更复杂,身份就是个最大的问题。
朝堂上的君臣之间比她的感情问题还要复杂,父亲每日至少喝四壶浓茶提神,为‘外女婿’的地位筹谋,同正女婿那方的势力周旋,拉拢又警惕。
女儿的外室,简称为‘外女婿’。
这是沈熙真新造的词儿,关系有点复杂,想多了她脑袋疼。
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了,还不如直接白兰,她总觉得事情不会更坏了。
而这个世界告诉她,能,一定能。
陈介甫,先皇后的父亲,内阁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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