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珍走后。
裴禧低着头,没有说话。
显然是在怀疑他又在使苦肉计。
可许西洲的表情却愈发地委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意:“你怎么过来了。”
裴禧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见此,他故意泛起湿漉漉的眸,装道:“没有啊。”
“婉珍阿姨在电话那头都跟我说了,她本来想来京港市带你去复查,可你好巧不巧今天发了烧,又好巧不巧地在她出现的时候昏倒,更巧合的是,你在昏倒前还叮嘱她不要打电话跟我说你的事情。”
裴禧一连串地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但许西洲的脸上并未出现窘迫的神色,反而说道:“可你还是出现了,不是吗?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
然后,轻轻地扯过她的手,贴近掌心,紧紧地握着。
“松手。”裴禧企图挣脱。
“我怕我松了,你就会消失不见了。”他渐渐加重了力度,全然没有刚才那幅病弱的模样。
裴禧的重点在落到“消失不见”四个字时,表情忽得有些不大自然。
许西洲见她没有生气,开始得寸进尺。
突然,用脸往她的手上使劲地蹭了蹭。
裴禧瞧着他的行为,很像之前她在宠物店时瞧见的小狗模样,无奈道:“你是小狗吗?”
不是喜欢蹭人,就是喜欢咬人。
原本以为许西洲会因为她这句话而感到窘迫。
不料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过她的话茬:“我就是小狗。”
随即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小狗。”
所以不管裴禧对他如何打骂,他都不愿离开。
她瞬间被对方的话给噎住。
空气中暧昧的气息抽丝剥茧扩散开。
察觉到不对,紧接着,许西洲的唇轻轻地贴上来,宛如一片羽毛落到水中,生涩地摩挲着她的嘴角。
带着点青苹果的味道。
酸中带涩。
裴禧开始大脑一片空白。
想推开他,可不知怎地,自己却逐渐沉溺在里面,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受害者”。
屋外的风沙沙地吹着,遮盖住了大部分动静。
直至一声清脆的响声,才将两人的思绪渐渐拉了回来。
裴禧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后。
顿觉尴尬,脸色逐渐染上了绯红。
本想喝斥许西洲的得寸进尺。
又见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她也不好继续跟对方说硬话,语气忽得变软:“你先好好休息吧。”
“那你答应我,别走。”
许西洲此时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性。
“好。”裴禧深呼了口气,难得露出笑意。
此时距离她的航班起飞还有最后八个小时。
既然如此,就让她最后再放纵一次,陪着他待完一段时间吧。
许西洲躺在床上休息。
裴禧则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书。
一瞬间,两人相顾无言。
过程中,他不知为何。
突然跟她回忆起小时候的往事。
“你还记得当时我离开前,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我问你当时会不会丢下我,你说永远都不会。”
“如果我现在再次问你这个问题,你还会是同样的答案吗?”许西洲眨了眨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裴禧听着,心底徒然泛着些酸意。
低着头一言不发。
当她再次抬头,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望着口袋里的定位器,她的心跳开始迅速加速着。
纠结片刻后,还是选择在他的手机里面装上。
过程中,她紧张地额头直冒起冷汗。
与此同时,天上乌云密布着,雷鸣声不断。
裴禧估摸着要准备离开了,于是小声朝着他叮嘱:“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别再企图用着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挽留她了。
毕竟以后她也不会看到。
许西洲自然是听不见她的话,依旧无知无觉地躺着,只是睡得不太安稳,微微皱着眉。
裴禧帮他捻好被子,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准备推开门把手的一瞬间,摆随着轰鸣的雷响声,那道熟悉的、宛如幽灵般、空荡荡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不是说好的,不会丢下我吗?”
许西洲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漆黑的瞳仁深处翻转着浓稠的暗潮,笑意不达眼底,嘴巴一翁一合地张合着,透露出几分神经症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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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呜呜我来了,这几天忙得疑似失去了搓手手的力气和手段
裴禧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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