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云宿的敷衍与游离,尉迟纣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嗯了一声便没在开口。
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月,云宿呼吸绵长,面色也很平静。
没办法。
虽然说,在他心里,宴会上的暴君,同现在坐在他身旁的尉迟纣,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人。
但两人毕竟长着相同的面孔。
黑白花色的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不会对另一只也是这种花色的狗产生忌惮之心吗?
————人之常情罢了。
所以,起码现在,他还是有些无法对尉迟纣摆出好脸色。
虽然云宿知道这种行为对毫不知情的尉迟纣来说,算不上公平。
但,望着面前这一盘盘模样精致,还格外符合他口味的点心,又联想到平日里尉迟纣对他的那些好。
云宿还是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尉迟纣的身旁,将头倚在尉迟纣的左肩处喃喃道:“我刚刚说谎了。”
“其实我很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怕最后留下来的,是那个残暴无情的暴君。
“也很担心。”担心别人伤害你。
担心这一切,终究逃不过原本的结局。
“不会的,”尉迟纣摸了摸云宿的头,“别想那么多。”
“局棋虽难测,多加小心,也可自行避开。”
唉。
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
没办法,毕竟知情人就只有他自己,尉迟纣反而是最无辜的那个,云宿也不好再多要求什么。
此时此刻,或许是月光太过温柔,又或许是气氛太过融洽,云宿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将一切对尉迟纣和盘托出的欲望。
但还好云宿及时止损,这才打住了这个不合理的坏想法。
他想了想,决定换一种说法:“王爷啊。”
尉迟纣低头看他:“嗯?”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人没喝毒酒,却中了毒的这种情况。”
刚回到王府,云宿就在想,关于赏花节最后的晚宴,无论暴君到底降不降临,充其量只能算个结果。
而他要解决的从来都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中的变量。
阻止变量,而后才能阻止结果产生。
原文中,导致尉迟纣受伤的是酒,那么现实里,无论剧情如何变,都离不开“毒酒”这个变量。
变量是唯一的。结局才是会跟他的操作有关,继而产生蝴蝶效应变化的。
所以,重点只能是那杯毒酒。
可怪就怪在,明明尉迟纣没喝,他成功将其制止了,但异变怎么还是产生了。
同样是液体的那杯茶?
不可能,他喝过了,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那其它的还会有什么?
云宿这个疑问,属实有些奇奇怪怪了,但尉迟纣仍然仔细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毒是只有这一种吗?”
“还是说,它明确表明,是在酒里?”
云宿皱眉道:“好像……不是的哎。”
两秒后,云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明确标明毒在酒中。”
尉迟纣闻言补充道:“那就可以考虑别的东西了。”
“比如毒发时的温度,味道,环境变化以及物件触碰等各种因素。”
尉迟纣淡声说道:“此外,如果下毒之人手段高明,务必会使用障眼法,或者采用无色无味的毒来释放。这样才不会被人所察觉。”
听到尉迟纣这一连串分析,云宿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同他对视。
尉迟纣看出了云宿眸底悄然间划过的心疼,他嘴角微挑,开玩笑道:“我分析的是不是很到位?”
见云宿点头以后,尉迟纣温声说道:“那能同我说说么,怎的突然间问这种问题。”
云宿:“……”
他笑了笑,随意解释了一下便想转移话题:“哦这个呀。”
“是我最近读的话本中的一个剧情,前后对应不上,这才想着问问王爷你来着。”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可能就是这辣鸡作者烂尾了也说不定。”
云宿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说:“今晚夜色甚美,无奈亭中看的不太真切。”
他眼睛亮亮的,笑着说道:“不若,我们去别的地方,如何?”
尉迟纣轻声道:“好。”
想到尉迟纣是个不会法术的普通人,因此,云宿格外贴心的搂住尉迟纣的腰,带着他飞到面前屋顶上。
月光温柔地洒在二人身上,他们就这么坐于屋檐,背靠着背,彼此细数流年与过往。
嫣然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
……
待云宿回房时,已然到了夜半三更。
临走之前,尉迟纣还问他,今晚要不要同他一起睡,但被云宿给拒绝了。
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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