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南安郡王严烨坐在厅堂中的太师椅上,面容阴沉如铁,手旁的一盏茶盅热气腾腾。
&esp;&esp;下首几个武官模样的中年人,面上神情也多见阴郁之色。
&esp;&esp;正是柳芳、石光珠、陈瑞文,马尚等人以及东平郡王世子穆胜。
&esp;&esp;相比宁荣两府的喜气洋洋,南安郡王府的氛围就稍有几许阴冷。
&esp;&esp;贾珩被封为三等卫国公,又被赐同嫁帝女和宗室之女,这是何等远超同人的荣宠?哪怕几人早已成了家,平常也不缺女人,心头仍有些嫉妒的发狂。
&esp;&esp;柳芳道:“王爷,据礼部说,明天就太庙献俘,明日京城臣民一起观礼。”
&esp;&esp;不仅是皇太极的人头,德格类以及女真左领以上的人头,以及一些被俘的汉军旗将校,都会在那一天出现。
&esp;&esp;石光珠眉头紧皱,冷声道:“世伯,不能再容忍那位做大了。”
&esp;&esp;南安郡王道:“是啊,他现在一手把持北方边务,我等渐渐坐上了冷板凳,长此以往,这大汉就只有贾家之军,再无朝廷之军,也无我等开国武勋的立足之地。”
&esp;&esp;柳芳闻言,目中闪过一抹狠毒,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不如这样,将此番诛心之论散播出去,如是引得宫中那位的疑忌之心,那时候才是致命一击,就说他在军中培植党羽,又是外戚,将来只怕会有谋逆之举。”
&esp;&esp;“没有那般简单。”南安郡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在他还没有到功高震主的地步,不过,老夫瞧着内阁的那几位文臣,似乎也看不惯武勋做大,之后再有战事,应该能钳制着小儿,不会再容许他立功。”
&esp;&esp;马尚皱眉深思,说道:“世伯所言甚是,据我观去,不仅是文臣,就是宫里赐婚,也是为了压制势头,以免卫国公一脉势大。”
&esp;&esp;南安郡王说着,看向不远处坐着品着香茗的东平郡王世子穆胜,问道:“穆世侄,你怎么看?”
&esp;&esp;穆胜整容敛色,目光灼热地看向南安郡王,说道:“世伯,小侄有一言不吐不快。”
&esp;&esp;南安郡王闻言,心头微动,说道:“贤侄但说无妨。”
&esp;&esp;其实已经隐隐猜到这位东平郡王世子想要说什么,因为每次南安郡王在一起议着贾珩时,都是左一口小儿,右一口小儿,不管是言语还是态度颇不恭敬。
&esp;&esp;穆胜正色说道:“既是同殿为臣,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如今东虏尚在北方为患,正是同舟共济之时,既然卫国公有那番能为,我等顺应大势,如能扫平东虏,也可为大汉谋万世之基。”
&esp;&esp;他实在不能理解,既然那卫国公是应对东虏之寇的不二人选,何必违逆大势,千方百计与其作对。
&esp;&esp;柳芳皱了皱眉,说道:“穆贤弟这话说的,我等原也是本本分分为将,难道到了今日不是那贾珩小儿逼迫的吗?”
&esp;&esp;陈瑞文道:“小儿虽为荣宁一脉,看似四王八公,但从镇国公一脉开始,就与我等开国武勋屡有龃龉,他是踩着我等开国武勋上来的。”
&esp;&esp;“说的好。”马尚赞了一声,说道:“原本我等还可插手京营人事,就连兵部都要退让三分,但现在那劳什子军机处一设,我等皆被排斥在军政之外,几同投闲置散,军职就是我等武勋立足的根基,小儿这就是要刨了我等的立身之本。”
&esp;&esp;穆胜见此,叹了一口气。
&esp;&esp;这时,南安郡王道:“贤侄之心,皎如日月,老夫也知晓,但贤侄以为纵然我等不与小儿针锋相对,宫里就会乐见了吗?只怕会更加猜忌。”
&esp;&esp;“早已势同水火。”柳芳冷声说道。
&esp;&esp;穆胜闻言,叹了一口气,起得身来,说道:“世伯之言,小侄实在不敢苟同,小侄进京之时,家父一再叮嘱,穆家受累世国恩,如今北虏肆虐,这次赴京应当为国效力,如今卫国公对虏以来,屡战屡捷,更以红夷大炮轰毙奴酋,大涨我大汉国威,小侄以为诚不可因私心而废公事。”
&esp;&esp;说完,拱手道:“天色已晚,小侄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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