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哦哦。”
&esp;&esp;沈今延和鱼叔是忘年之交,已经认识很多年。初识的时候他才七岁,被沈利打得最狠的年纪,身上和脸上永远带着伤,有一回被打得太很,后脑被啤酒瓶砸出口子,要缝针,当时褚秀荣在外面打工不在家,他只能自己拿件衣服捂着脑袋去医院。
&esp;&esp;然后在他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他遇到了鱼叔。凛冽的冬季,他身着单薄的t恤站在寒风里,捂着流血的后脑瑟瑟发抖。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冲他说:“孩子,上车!”
&esp;&esp;他只是摇摇头:“我没有打的的钱。”
&esp;&esp;“叔不收你钱!”鱼叔看着他一脸的血,眼露心疼,“来乖孩子,你先上来,叔送你去医院。”
&esp;&esp;“……”
&esp;&esp;那是沈今延第一次,在一个和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眼里,看到了怜爱和疼惜,那是他从来没在沈利脸上看到过的东西。
&esp;&esp;他和鱼叔的来往越来越频繁,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天赋让鱼叔惊叹不已:“你小子以后有出息啊,叔叔我啊,正好有两个女儿,等她们到能谈恋爱的年纪,我就介绍给你认识,你看看喜欢哪个。”
&esp;&esp;他只随便听听,没往心里去。
&esp;&esp;……
&esp;&esp;“还是蒜蓉味的?”沈今延拎着一条鱼问。
&esp;&esp;鱼叔点点头,“诶,对,就好你做的那口蒜蓉蒸咸鱼,这么会烧菜,也不晓得以后便宜谁家姑娘咯。”
&esp;&esp;沈今延只是笑笑,不说话。
&esp;&esp;他和鱼叔每个月都会见一次,大多都在深更半夜,配点小菜喝酒,他之前戒酒的时候就喝果汁。鱼叔喜欢钓鱼,也喜欢吃鱼,每次来都会带两条他钓的鱼,有时候是新鲜的,有时候是腌过的。
&esp;&esp;他负责烧鱼,鱼叔负责解决。
&esp;&esp;鱼叔酒量不太好,但酒品很好,喝醉酒就安静睡觉,不大声吵闹,更不会动手打人。
&esp;&esp;而他则会默默替鱼叔盖上一条毯子,再回卧室。
&esp;&esp;鱼烧好,小菜摆上桌。沈今延拿了两个酒杯,看得鱼叔诧异:“你不是戒酒了?”
&esp;&esp;沈今延无奈地笑笑:“我最近心情也不太好。”
&esp;&esp;鱼叔把他的酒杯拿开:“你明天有没有手术啊,有的话别喝!”
&esp;&esp;“好。”
&esp;&esp;沈今延很听鱼叔的话,鱼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和疼爱,都让他感受到童年缺失的父爱。
&esp;&esp;他到厨房拿果汁。客厅里,鱼叔冲他喊:“倒碟醋,蘸着醋吃更下酒勒。”
&esp;&esp;沈今延拿出一瓶果汁,倒了一叠醋。他回到客厅,把醋放在鱼叔面前:“叔,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不吃醋的。”
&esp;&esp;“……”
&esp;&esp;“就在分手前。”
&esp;&esp;鱼叔筷子一顿,“记得。”
&esp;&esp;沈今延坐下来,手肘放在膝盖上,十指交扣着,嗓音徐徐慢慢:
&esp;&esp;“我之前交那个女朋友老是喜欢逼我吃醋,我每次都很排斥,觉得醋酸得让我难受,味道也冲鼻。但和她分开后,我就开始学着吃醋,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酸。
&esp;&esp;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太过甜蜜,才显得醋这东西这么酸。
&esp;&esp;同时我也在妄想,是不是只要我能够学会吃醋,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来。”
&esp;&esp;鱼叔放下筷子,拍拍他的肩膀:“小沈,你要往前看,人生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esp;&esp;他又说:“你看你,明明平时看着成熟又稳重,怎么一到感情方面就爱钻牛角尖,疯狂又幼稚。”
&esp;&esp;疯狂又幼稚。
&esp;&esp;沈今延觉得这个形容真贴切,不愧是了解自己的鱼叔。
&esp;&esp;“确实很幼稚,我喷了七年的茉莉香水。以为再遇到她后,当我身上喷的茉莉香水让她难受得连连打喷嚏的时候,我会有足够的快感。”他自嘲地笑了笑。
&esp;&esp;鱼叔沉着地问:“结果呢?”
&esp;&esp;“结果一点都没有。”沈今延的眸光暗淡,满面黯然,“还有点懊悔,为什么要这么的幼稚。”
&esp;&esp;这么的放不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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