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拿了本话本：“大郎想听故事吗？”
&esp;&esp;“想。”
&esp;&esp;“来。”月娘把他搂进怀里，翻开话本，“传说很久以前，人、妖、鬼、神，都住在大地上，人的数量最多，地位却最低，常常被妖、鬼、神奴役，有时还沦为他们的口粮……”
&esp;&esp;“……有个叫黎的人，下定决心要改变人的地位，她创造了一种独特的舞蹈，吸引了众神来观看，当众神完全被舞蹈所吸引时，她拔出一把名为‘岁’的剑，杀死了众神……”
&esp;&esp;“……妖和鬼被黎的勇敢与强大征服了，他们向黎发誓，妖将隐于山林，鬼将沉于地府，妖鬼不再踏足人世，人之一族便日复一日地兴旺起来……”
&esp;&esp;月娘本来是在给大郎讲故事，讲着讲着自己却沉浸在了其中，这个故事她以前也没看过，这本书是夫君买的吗？
&esp;&esp;她正要翻下一页，听到大郎小声说：“娘。”
&esp;&esp;“怎么了？”
&esp;&esp;她抬起头，看到大郎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窗外。
&esp;&esp;窗外立着一道影子，看身形，与李生差不多高。
&esp;&esp;夫君怎么不进来？
&esp;&esp;月娘疑惑地放下书，正要说话，听到两声“笃笃”声，那影子敲了敲窗棂，捏着嗓子，声音古怪地说：“月娘，我可以进来吗？”
&esp;&esp;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esp;&esp;月娘纳闷地想，正要开口，突然被大郎抱住了。
&esp;&esp;他小小的身体直发抖，带着哭腔，怯生生地说：“娘，我害怕。”
&esp;&esp;怕什么？那是你爹呀。
&esp;&esp;月娘摸了摸大郎的头，最近遇到的事太多，孩子胆子小也正常。
&esp;&esp;“夫君，你……”
&esp;&esp;“月娘小心！”李生的声音却又从更远处传来，“那是邪祟！别让它进屋！”
&esp;&esp;月娘一怔，再去看窗户上的倒影，一阵头晕目眩。
&esp;&esp;那道影子不知何时没了人形，淤泥一般趴在窗户纸上，鲜红的血迹顺着窗户缝，缓缓流淌。
&esp;&esp;“月娘，怎么不让我进来呀。”它用那把尖尖的嗓音继续说。
&esp;&esp;远处李生焦急地呼喊着：“别信它，月娘，我马上就来了，你和大郎怎么样了，要是没事就应一声！”
&esp;&esp;月娘搂紧大郎，边往床榻里缩，边要回李生。
&esp;&esp;她刚张开口，忽然顿住，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心都凉了半截。
&esp;&esp;夫君那么焦急，她却没听到任何脚步声，那个拼命提醒她、让她回应的夫君，便是真的夫君了吗？
&esp;&esp;屋外的风顺着窗户缝吹进来，烛光被吹得肆意晃动，不知何时就会被吹灭。
&esp;&esp;月娘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此刻正在一条孤舟上，周围尽是狂风骤雨，随时都会倾覆。
&esp;&esp;围着纱帐的拔步床上，李昼昂起头嗅了嗅，她闻到了和太子神位类似的香味，虽然没那么甜美，但要是能吃到，也能填个肚子。
&esp;&esp;她兴高采烈地滚了几圈，身下的影子流淌，一根根触手往月娘所在的东小院伸去。
&esp;&esp;第14章 下次一定等娘允许了再吃
&esp;&esp;顺着香味，穿过月亮门和蜿蜒的抄手游廊，缠绕在一起的漆黑触手顶着玉雪可爱的婴儿脑袋，来到了亮着昏黄烛光的东小院。
&esp;&esp;一路上李昼的鼻子就像猎犬，时不时抽动，生怕漏过一丝香气。
&esp;&esp;终于到了一处香味聚集的地方，她抬手手动合上了微张的嘴，免得口水流一地不美观。
&esp;&esp;娘可不可以给她做个围兜呀，爱干净的李昼心想。
&esp;&esp;她浑然不觉，自己在地上爬了半天，怎么也跟干净这个词沾不上边。
&esp;&esp;好在她现在下半身全是触手，不管是颜色还是材质都相当耐脏。
&esp;&esp;李昼睁大眼睛，在东小院寻找散发香味的食物，目光扫过花窗时，看到一道杂乱的影子趴在窗棂上。
&esp;&esp;哪来的影子？
&esp;&esp;她疑惑地望下去，只见地上用竹签插了根捏成书生模样的糖人，头戴方巾，身穿长衫，手里提着一只灯笼，嘴唇微启，神情恍惚，当真是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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