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足道:
&esp;&esp;「真好啊。
&esp;&esp;「你有所不知,当年你我初见,你站在桥上,真真风姿俊秀。我却被老七按在地上,狼狈至极。
&esp;&esp;「当时我就暗中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你们这些人都趴在我的脚下,仰望我的鞋底。
&esp;&esp;「你是楚家精心供养的郎君,许是不知晓,世上有许多人,一出生就是带恨的。
&esp;&esp;「对我而言,你楚榭可怖,七皇弟可怖,楚相可怖,太子、老二老三……人人都可怖。
&esp;&esp;「你们怕什么呢?怕夺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怕不能让别人服从你,怕旁人不受控于你们的权势,怕棋子不肯割下自己的肉给你吃。
&esp;&esp;「而我呢,我弱小,毫无势力,没有任何倚靠之物,像一棵随时可以被人攀折的野草。
&esp;&esp;「随便一个人,一个力气大些的挑夫,一个泼皮,就能侮辱我,夺走我的一切,让我去死。
&esp;&esp;「更何况你呢?你不是泼皮,你比泼皮强得多。
&esp;&esp;「你有那么多食客,那么多部曲,那么多良田土地。你有名望,有世人的拥戴,有身为男人的、理所当然参与争夺的资格。哪怕在男人里,你也是当之无愧的上层人物。
&esp;&esp;「我那么仰慕你,那么憧憬你,那么渴望你,那么嫉妒你,那么畏惧你。
&esp;&esp;「每次看到你处理卷宗,每次看到你调派楚家势力,我都在想,真好啊,真迷人啊。
&esp;&esp;「若是我能成为你就好了,要是你的一切都能属于我就好了。
&esp;&esp;「——所以我要杀了你。
&esp;&esp;「当年我的母亲,她就是因为弱小,却又不敢先下手,所以死在了你们手里。我不会重蹈覆辙。
&esp;&esp;「我会无比重视你们。我会承认你们的强大,承认我的弱小。我要比你们更了解你们自己,我明白你们的强悍与脆弱,知道你们的所求与恐惧。
&esp;&esp;「这样,我才能找到杀死你的利器——那是你们自己呀。
&esp;&esp;「是你的野心杀了你,你的权力杀了你,你的强大杀了你,你的贪欲杀了你。
&esp;&esp;「是你手中拥有的一切杀了你,总之不是我。
&esp;&esp;「我是做不到的。我不过是一株孤立无援的、只能在狂风中颤抖的野草,我又有什么能力呢?
&esp;&esp;「在万物都不利于我的人间里,我只能,顺势而为罢了。」
&esp;&esp;说到最后,我眼圈微红,已是哭了。
&esp;&esp;「章璟,你疯了。」
&esp;&esp;听完我的话,楚榭喉头滚动,却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esp;&esp;好像男人见了令他们无法招架的女人,便总喜欢将她们归为疯妇。
&esp;&esp;不过,如今手掌重权的是我,被关在牢里的是他。
&esp;&esp;只要我一声令下,在世人眼里变成疯子的,究竟会是谁呢?
&esp;&esp;「若是觉得输给疯子能让你好受一些,那你将我看作疯子也无妨。」
&esp;&esp;我擦拭泪水,又笑了出来。
&esp;&esp;「我的确爱极了你,你这样讥讽我,我也肯叫你做个明白鬼。
&esp;&esp;「那日我端药进去时,父皇已经知道了楚氏的谋划,安排了天罗地网等你们钻。楚榭,你可知,是谁出卖了你?」
&esp;&esp;见他竟似不知,我大失所望,摇了摇头。
&esp;&esp;「你竟然想不到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料到了。
&esp;&esp;「是你姑母,楚相嫡女,楚皇后楚琴。」
&esp;&esp;「姑母?」
&esp;&esp;楚榭抬头,「她为何要如此?」
&esp;&esp;「谁能知晓呢?多半因为,当哑巴太久了吧。」我说。
&esp;&esp;「当年楚相不许她去书院读书,楚琴没说什么。
&esp;&esp;「逼她嫁给大她十几岁的父皇,她也没说什么。
&esp;&esp;「你们派了个和父皇老情人有几分相似的丫鬟去服侍,她只对丫鬟撒气,仍没对你们说什么。
&esp;&esp;「七皇子年长,你们撺掇老七夺位,带他四处树敌,她还是没说什么。
&esp;&esp;「再后来,老七死了,你们便将楚后扔作弃子,想着要送族女进宫,再扶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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