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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轻声说道:“主子,外面天晴了,洪水也没有淹到庄子上,我们该回去了。”
“好,我们走。”
再回到庄子上的时候,折腾了一整夜,两个孩子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林舒蕴手指轻抚着他们脸庞,默默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门。
她沙哑说道:“明月,让秦一来见我。”
林舒蕴寻了一处远离卧房的僻静厢房,她缓缓踏入房门,坐在圆桌前静静地等着。
不过须臾,扎着两个辫子,晒得皮肤小麦色的侍女轻轻推门,不太熟练地给她端来了一杯茶。
“郡主,请用茶。”
林舒蕴颔首,轻声说道:“你下去吧。”
这侍女大抵是庄子上的家生子,一双眼眸单纯仿若她当年第一次踏进京城。
她端起茶盏,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五年前第一次被带到宣平侯府的时候。
那时,她第一次踏进高门大户,第一次坐在雕花红木镶玉石的椅子上,第一次看到香炉中升起的细烟。
被莫名诬陷成窃贼的她身着粗布麻衣,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宣平侯府高贵的花厅中却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吱—呀—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林舒蕴的思绪被打断,如玉般手指紧攥着锦帕,一双眸子却定定地望着来人。
“参见郡主”,陆誉道。
林舒蕴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直至空气都变得凝固。
陆誉眉宇微蹙,微微抬眸,“郡主”
“权势滔天的陆大人才擢升为内阁首辅,怎么不在京城好好待着,竟然隐姓埋名在庄子上当一个小小的贴身护卫?”
林舒蕴沙哑的话语瞬间打断了他。
说罢,她的眼眸一瞬不瞬,紧紧锁在他的脸上。
陆誉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诧异,随后又快速地转为了平静,他垂眸避开林舒蕴的视线,沉声说道:“属下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林舒蕴没有说话,视线就一直钉在他的身上,屋内瞬间陷入了沉寂,安静到连心跳声都震耳欲聋。
陆誉手指紧攥,抬眸的刹那,却看到了林舒蕴的一双眼眸已经布满了血色,手指紧扯着帕子。
“陆誉,现在骗我已经没有意思了,你以为装作不认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林舒蕴浑身颤抖,泪珠不停地从眼角坠落,声音中满是控诉,看着面前人还没有回应。
她径直上去,手指在扯动他衣襟的刹那,陆誉攥住了她的手腕。
林舒蕴蹙着眉抬头望去,一张人皮面具缓缓跌落在地,陆誉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压抑的声音满是控诉,“陆誉,你果然没有忘。”
陆誉身体紧绷,手指微颤着欲拭去林舒蕴脸上的泪水,却被她狠狠甩开。
他怔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手指。
“从得知你和儿子死讯的时候,我就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
林舒蕴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愿落下,“迟了,你不是我夫婿,我夫婿早就死了。”
“他从不会让我端着滚烫的茶盏伺候别人,从不会让我和孩子被人陷害,从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湖水里。”
“你知道那水有多冷吗?若非女儿命大,她早就化为了镜湖中的一滩血水。”
陆誉喉结上下滚动着,话到嘴边,声音沙哑只剩一句:“是我对不起你们当时”
“我不想听,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安宁的生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林舒蕴眼中满是痛苦,说罢就要甩袖离去。
陆誉却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眼眶泛红,声音微颤小心翼翼道:“挽挽,让我补偿你们好吗?”
“陆誉,我是什么很轻贱的人吗?这句话现在再还给你。”
林舒蕴的情绪逐渐平稳,她向后退了几步,试图甩开陆誉的手,却被他攥着愈发得紧。
“你不要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抓着我了。”
陆誉怔了一下,修长手指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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