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大门被粗鲁撞开,程思平气喘吁吁地望向阮杏儿,在确认女孩衣着整齐、全身上下安然无恙后,仓皇神色才稍稍缓和些许。
「程思平!你这无礼之徒!居然──」
「山长大人!」程思平打断一旁喝斥的女声,无视那充满敌意的怒气,自顾自截了话头叙明来意,「思平今日带人巡视书院周围,发现昨日新入门的弟子竟遭人以利器割喉、弃尸树林深处!恕弟子无能,一时不知作何处置,特来请示山长大人!」
眼见程思平如此目中无人,满腔怒火烧得那女弟子的淡漠声调都显得沙哑发颤,「程……程思平!你竟敢……!毫无礼数……没有规矩的东西……!」
「原来汝韵师姐您也在,」程思平似是才刚注意到对方,斜睨了一眼冷冷说道:「抱歉,匆忙间没注意到您。」
眼看着一向不对盘的弟子间气氛剑拔弩张,康崇端适时出声制止:「好了好了,适可而止,正事为重。思平,你且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程思平立即应声,从清晨张氏兄弟无故缺席晨课,至发现张玉尸体的经过,鉅细靡遗地娓娓道来。然而长麓书院以仙门自居久矣,飘然出世的修道之人,何曾遇过如此骇人听闻的兇杀血案?一时间康崇端亦不知如何是好。
仙人报官?荒谬之至。
他满面愁容,思忖片刻后犹豫道:「……善行呢?他不在吗?」
程思平:「回山长,于先生今日至医馆坐诊尚未归返。」
「这样吧,思平,」康崇端思来想去,由于事发突然,加之人命案件不宜草率处理,决定还是等于善行回来,「你先将尸体抬去善行的院子里,待他查看后再行决断吧。」
程思平应下,却仍低着头杵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房间。康崇端察觉异状,遂问道:「思平,你是不是还有事想告诉我?」
「……是的,山长大人,」程思平眸光扫向一旁傻站着的阮杏儿,语气冷厉:「张玉惨遭毒手,他那兄弟张何如今也下落不明,前些时候弟子盘查院内眾人时,有师弟声称杏儿师妹同张氏兄弟相识,弟子怀疑,她恐怕与发生在张氏兄弟身上的事情,脱不了关係。」
阮杏儿闻言浑身一颤,她似乎再不能承受更多惊吓,仅是呆滞地傻站着。
康崇端眉梢微扬,只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程思平忙道:「映魂镜虽能选出身具仙骨之人,却不能探测人心真意,如欲釐清真相,首要便是循既有线索查明相关之人的底细,故而思平斗胆向山长大人借用杏儿师妹数日,如蒙山长大人允肯,弟子必将扰乱书院的幕后之人揪出,还给长麓仙山原有的平静安寧!」
语毕,程思平双膝跪地,目光灼灼望向康崇端,儼然一派为泱泱仙门安定而尽心竭力的忠良弟子之态。
康崇端叹了口气,先前对阮杏儿的兴致顿时全失,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将人领走吧,早些查清纷乱根源也好。」
可怜的小姑娘已是双目泛红,两腿抖个不停,彷彿她往后的日子就在二人言谈间,作为疑犯的身分定案。虽仍惊魂未定,程思平却已抓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将人拽出了房门。
屋里,姜汝韵正怒目望向程思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埋怨:「大人,您实在太宠着她了!」
「思平从小便跟着我,她一直是个优秀的孩子,」心知姜汝韵易妒忌,康崇端随即安抚道:「当然,我知道你也很努力,近日镇上事务你处理得不错,我都清楚的。」
听康崇端称讚,姜汝韵忍不住靠上前离他更近些,语气带着近似于疯魔的狂热:「若不是大人心善,同整个乌粱镇共享仙缘、普施恩泽,这些凡夫俗子岂有服食灵丹妙药的福分?大人胸襟广阔如斯,弟子自然将事情安排得妥贴,这都是弟子该做的!」
康崇端微笑,随口敷衍道:「近日可有认真修行?」
「是的,大人!弟子每日都有好好练习您传授的心法的!」她边说着边宽衣解带,不一会儿便全身赤条条地袒露于康崇端面前,「合阴阳,持净念;承雨露,转周天……全都记得的!您瞧!您仔细瞧瞧弟子的身体……」
曾无数次躺卧身下的娇美胴体,经充分阳气滋补越发显得洁白细嫩,完全不似年近知命的女子应有的体态。
然而康崇端眼中波澜不兴,淡淡扫过那上头的曖昧红痕,或轻或重、遍布各处,显非同一男子留下的印记,再看向姜汝韵那张索然无味的寡淡面容,没来由地,康崇端感到一阵噁心。
「大人,弟子每天都很努力的,所以……」姜汝韵满怀期待,彷彿遭逢百年大旱,对着康崇端就像见了天赐的甘霖,卑微至极地乞求:「能否允许弟子,再次助您修练……?」
她不择手段採擷男子阳精,只为将身体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冀盼崇高的仙人愿再与她共赴巫山,那怕仅此一宿;可她的仙人,此刻眼神却淡漠得全无半点欲求。
「衣服穿上吧,时候不早,你该回房歇息了。」
康崇端温声下了逐客令,仍旧笑得那样温柔可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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