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替!”红蕖猛地缩回手,酥饼掉在地上,摔成碎屑。她看着辞凤阙紧绷的下颌线,和他睁眼时闪过的冷冽波光,这才闭上嘴,红着眼圈不再说话。
屋里静得能听见叁人的喘息声,炉烟袅袅飘散在淡青色的帷幔之间。半晌,红蕖才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抽抽噎噎地说:
“我知道错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殿内的药香,“不该在你受伤时胡闹,不该分不清轻重。”
辞凤阙眼帘未抬,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遮住了眸底所有情绪。腰腹的绷带又洇开些暗红,他呼吸微滞,却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态,清冷得像尊玉雕。
红蕖不安的小声道,:。“你若还气,便罚我吧。”她顿了顿,声音里浮出层细碎的颤,“禁足、罚跪,或是……你高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都认。我只求你……只求你别不理我……”
“不必。”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回院子去。”
“我不回。”红蕖执拗地说,“我在这里守着,等你气消。”
“蓝玉,送她回院子。”他声音里带着淡淡沙哑,却依旧冷得像冰,没有丝毫商榷的余地,“禁足,无令不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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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的院墙虽高,却拦不住红蕖。每到子时,她都会偷偷将自己做的小物件放在辞凤阙的窗棂上,偷偷摸摸得像只小野猫。
要么是她用野草编的小兔子,要么是绣得歪歪扭扭的凤凰,要么深夜去膳房偷偷做些糕点塞到他的床下,更有一次,她花了好几夜绣了只布偶。眉眼仿着辞凤阙的模样,只是针脚歪歪斜斜,嘴角被她特意缝得微微上扬。她揣着布偶爬上墙头,正要往窗棂上放,却见蓝玉端着药碗从廊下走过。
蓝玉的目光扫过窗棂,落在那只布偶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端着药碗径直进了殿。红蕖吓得缩在槐树枝桠间,心脏“怦怦”直跳,直到蓝玉的身影消失在殿内,才敢悄悄溜下树,摸回自己的院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窗棂上的物件越积越多,却从来没被人碰过。野草编的小兔子蒙上了灰尘,凤凰帕子被风吹得边角卷起,那只布偶依旧保持着她放置时的姿态。她偷偷塞进床下的桂花糕,后来再去看时,早已干硬发霉。
这日深夜,她把辞凤阙教过她背的诗写在一把扇子上,想将扇子放在窗棂上,忽听见院外两个洒扫的仆妇闲聊。
“你瞧内殿窗台上那些破烂,真是碍眼。”
“可不是么,听说都是那禁足的红蕖姑娘日日偷跑出来送的,城主一眼未瞧过呢。”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一个被禁足的丫头片子,还想学人家攀高枝?”
“真是自不量力。”
“依我看啊,就是山鸡想变凤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噗嗤——”其中一个仆妇笑得刺耳,“也难怪城主不理,换作是我,早把这些破烂扔去喂狗了。看她那学识、谈吐、容貌身段,哪比得上南靖海公主?不入流的野丫头,还真以为能做咱们城主夫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红蕖越听越气,火冒叁丈地就想冲出去争执,黑夜中却有一只手将她硬生生拽到假山后,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红蕖回头,撞进蓝玉冰冷的眼眸里。
没等她反应过来,蓝玉已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到假山后,松开手时,她的胳膊上已留下几道红痕。
“回去。”蓝玉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她们凭什么那么说我!我……”红蕖又气又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聚成水珠,啪嗒落在衣襟上。
“你要怎样?大闹一场,让大哥更生气?”蓝玉皱紧眉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若是还想留在这里,就最好老实些。”
红蕖愣住,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可她们……”
蓝玉打断她,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劝:“回去。”
红蕖沮丧地垂下头,吸了吸小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蓝玉,是不是我真的比不上公主?”
蓝玉的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帘垂下,遮住了眸底的情绪,没有说话。
红蕖见他不说话,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也灭了,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泪掉得更凶了,低下头呢喃道:
“连你也觉得是,对不对?可是我烧毁碧焰葫芦的时候,他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
红蕖想起她烧掉那个从小到大陪着她的师门宝物碧焰葫芦时,燃烧的火光映着辞凤阙清贵华美的面容,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的春水:“别伤心,以后白焰城就是你的家,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那句话像颗糖,她含了这么久,此刻却化出满嘴的苦。
蓝玉看着她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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