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谢我妈妈?”
宁竹安做出一个茫然的表情,谭有嚣也发现了,有些话不对宁竹安讲得直白点,她是完全听不懂。
男人无奈摸了摸自己露在外的额头,而后屈起食指和中指顺着她的鼻梁滑下,夹住她的鼻头轻轻一拧:“因为要是没有她,谁才能生养出一个这么好的你。”
她后知后觉,这才醒过味儿来,十分别扭地把手背到背后去,扭开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妈妈的确是特别特别好的人。”
海像生出意识,可能把宁竹安的裙摆认成了浪花,转眼再度奔着他们而来,可惜这实在不是个适合跟大海亲热的季节,宁竹安担心待会儿鞋袜要遭殃,烦恼地嚷了句“存心跟我们作对”,转而一把握住男人的手,朝着他们下来时走的那段石阶跑去。
谭有嚣望着她的背影,然后是他们紧紧相握的手,浪在他们身后追出了一道又一道新月状的弧线。
掌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热,后来才知道是心在发烫,他直观地体会到了心跳骤然加速的感觉,像是要挤开肋骨从胸腔里蹦出来,害他连该怎样呼吸都不记得了,只想一直这么被她牵着,以此来弥补这许多年间他一直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过的温暖。
到了车子旁,宁竹安松开他的手,抬起脚使劲抖掉了靴子表面上的水:“我们再在外面待会儿吧。”她一转身,就见谭有嚣面色红润地喘着粗气,眼神痴痴地黏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刚说的话。
“你发烧了?”
谭有嚣往前近了几步,将宁竹安逼到后备箱和他的怀抱之间,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盯着看了很久很久,宁竹安不敢动,生怕那双手下一秒就会恶毒地掐上她的脖子。
像是做梦的人突然惊醒,谭有嚣一下子松开宁竹安,捂住面门甩了甩头:“没事——只是有一点心悸。”他按着胸口,想尽快让这该死的心跳慢下去,他合该是最冷漠、最不会被感情捆绑的,然而现在的他一反常态,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宁竹安从打开的车窗里面拿到了座位上的围巾,刚搭上脖子,谭有嚣看了过来,她被那阴鸷的眼神吓到,迟疑地将围巾的一端递了出去:“谭有嚣……你冷吗?”
“冷,太冷了。”
男人回到她身边,弯着身子随便把腰往后备箱上一靠,脱离了背光的状态,他的眼神看起来就缓和了不少,宁竹安将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而后把剩下的部分全都给绕到了他脖子上:“现在呢?没那么冷了吧?”
谭有嚣从来没围过这种东西,情不自禁用手摸了一下,围巾上沾染的香味是宁竹安身上一贯有的,从第一见面时起他就闻到过,和山茶花没什么分别,都是那一类很淡却很绵长的馨香。
见他不说话,宁竹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是想不出这又是哪儿让他心生了不满。
蓦地,宁竹安摸到了口袋,记起里面还放着p3,于是她赶紧拿出来,一边解耳机线一边自顾自地说道:“我第一次听他们的歌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时间真的好快。”
俩人的头挨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谭有嚣微微睃了她一眼,下一秒,宁竹安便把左边的耳机塞进了他的耳洞里:“你也一起听。”
宁竹安胡乱点了一首歌,没有前奏,开场用的是人声导入,她刚听了第一句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恰好是她喜欢的那个乐队为数不多有关于爱情的作品之一,跟谭有嚣一起听的话实在有些太怪异了。
“我换一首吧。”
谭有嚣却捉住了她的手。
有多少苦楚 无法诉说,
过往是渗人的色,
一梦的黄粱 不断磋磨,
得到越多就越饿,
不该的牵绊 咽下苦果,
想要的该怎么得,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
可怜 将谁当作止疼的药,
绝望 为谁忍受彻夜煎熬,
所以我厌倦 我忏悔 我爱你,
那个最该恨的人,
如果 我,
是一粒灰尘 那就将我吹飞
如果 我,
是一地枯草 那就将我烧毁
如果 我,
是一条毒蛇 那就将我撕碎
没关系 我还是会给你吻,
……
宁竹安听得眉头紧锁,一直以来她听歌都不太在乎歌词,只要编曲作曲足够好听,再离谱的词她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身边有个谭有嚣,所以她加倍关注起了歌词,就担心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含义,由此才终于品出了这首歌的荒唐。
等随机到下一首歌时,沉默许久的谭有嚣终于开了口:“刚才那首叫什么名字?”宁竹安迟疑道:“嗯……敬杀死我的你……应该是叫这个。”谭有嚣在她的p3上点了几下:“再听一遍。”
他喜欢这首歌——出乎了宁竹安的意料,按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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